-谁不喜欢白起呢。
我跟先生吵了一架。
因为最近作息不规律,我生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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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冷着脸端着药箱来到我们的卧室。我紧张兮兮地直起身子盯着他,特警先生淡淡瞟了我一眼,自顾自地泡起药来。
完 蛋 了。
我忐忑不安地揪紧被角,试图卖惨让先生看看我,故作咳嗽一声,耷拉着眉失落地缩进被窝。心里的小九九还没盘算完,就见他拧着眉跪在我的床前,凝着脸色用手背探我的额头。
“白起——”
“别说话。”
先生用了近乎是训斥一般的语气,琥珀色的眼里闪着凛冽的光,把热乎乎的被子递过来还能瞧见睫毛下的阴影。
“喝了会好受一点。”
我垂头丧气地接过,小口小口地抿着,苦涩的气息从鼻尖一直蔓延到胸腔,或许是生病使然,我觉得有些委屈。
先生一直看着我,我扁着嘴去拉他的袖,连脑袋都开始晕晕乎乎。
“苦…”伸出舌尖用颤颤的音调委屈巴巴地控诉,但警察哥哥显然不吃这一套,较为疼惜地按了按我的脑袋,额头与我相抵,轻轻的鼻息暖暖地扑着。我却是发觉自己的温度像是要烧起来。
我开始了讨价还价。
“不喝行不行……”
“不行。”
“阿起QAQ。”
“不行。”
“好苦QAQ…”
白起轻搂住我的后颈,在头顶微微叹息了声将我往怀里摁了摁,亲亲我的额角往外走。
抬眼只见一闪而过的衬衫影。
本想讨个亲亲而落空的我看着他踩在木质楼梯上急促的“咚咚”声。
或许是我太无理取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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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小姑娘不肯喝药,白起急匆匆地跑下楼寻找糖罐子怕她苦着。攥着几个大白兔奶糖却发现人背对着缩进被窝,床头柜上放着几乎没怎么喝过的棕色药汁,特地被他调暗的橙色小灯与人的轮廓氤氲成浅浅的影。
他走过去拍拍她,弯下半个身子柔声讲话。
“给你带糖了,就不怕苦了。”
她没有反应,白起拉下一点点被子,就发现人的两只眼睛红得跟兔子似的水灵灵地泛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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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并不是个多娇气的人。
娇气病都是被惯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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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在我生病这方面总有着执念。
他从来不对我生气——除了在这点上。
严肃得连眼尾都变得锋利了起来,这个人像是包裹着一层无可奈何的刺。我伸手却不知从何下手。
这下便微微蹙了眉有些瑟缩地往被子里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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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阻止了我的行动。指腹凑过来蹭蹭,有些灼热的吻落在左眼角。
伸手把我揽回去,像哄小孩子一样拍着背。
他的身上有好闻的味道,我打着小小的哭嗝。指尖揉紧了他的衣服,断断续续憋出一句话后还得装凶稍稍瞪瞪他。
“你……嗝。你、不许走!”
逃避视线将人搂紧,——用手臂箍住的那种。
先生向来只会在我不爱惜自己时才对我那么严肃,是有点被吓到了。
他抬手将我抱上了一点儿。呢喃着回应。
“不会走的。我在。”
讨到了甜头,我立马从先生怀里慢悠悠地探出头。在他嘴角盖了章。
他的手臂环住了我整个人,直起身子亲有点累,我作势朝后倒,委屈巴巴地控诉。
“你刚刚忘事情了。”
我用手点了点自己的右眼角。
“差这里的白警官的亲亲。”
-
先生立马就笑了。
尼玛咋笑这么好看。
果然色令智昏。
我睡不着,便缠着他数羊。
先生估计是被我蠢到了,傻笑了好久才给我腋了被子,在暖色灯底下,他整个人像是渡了橙黄色的光圈。清澈的眼睛里满是笑意,浓浓地熨平心底的波澜。
“那开始了?”
“嗯!!”
我只露出一双眼睛眨巴眨巴看着他,特警哥哥也会不好意思,半羞不恼地遮了遮我的眼。他探下身来亲亲我,顺便让我再揩点儿油。
“一只羊。”
“两只羊。”
“三只羊。”
“四只羊。”
我心满意足地做乖小孩半眯着眼听他到晚上就会有些哑的声音滑稽又温柔地数着羊。困意不是没有,只是想起一件或许更为严重的事。
皱了皱眉抱住他的手臂,眼皮已经在打架但身残志坚地嘟哝着:
“你、你数羊都不跟我躺一起……”
白起回握住我的手有些不可思议地挑了挑眉。上扬的唇角显示出警察哥哥心情似乎还不错。
他只轻笑了一声慢慢掀起被窝的一个小角,不让热气溜出去。
“凑过来点。”
我狗腿地贴了上去,示好似的在他颈窝蹭来蹭去。先生压住了我的脑袋,我仍是捕捉到他愉悦的心动因子。
先生给我包住被子,手在背上轻轻拍着,迷糊地数着。
“四只羊。”
“五只羊。”
我哼哼唧唧地抱住了他。先生困倦地继续轻轻哄。
“六只……羊。”
“七只羊。
“……八只羊。”
……
-
“我要是把感冒传染给你了怎么办呀……”我埋在他怀里眼皮不睁地含糊地问。
他没有回答,只是又往左下偏了偏脑袋———
亲了亲。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