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执安

瓶颈产物。

有孟婆汤x少主的一点点成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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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桑少主死了。

 

在一个温柔地能将老虎融化成黄油的日子里，悄无声息地阖上眼。

天空蓝得就像是易碎的玻璃，边边角角都泛着盈盈的银光，你张开五指对着天空看了看，除了手掌那一块阴影之外，像是融进了一汪冰泉，只有小羊一样的白云悠闲地踩着踢踏舞在指尖上旋转。

 

身体也未有不适感，只是觉得困。也罢，午睡一小会儿……应当不会出什么事。

 

阳光都像是在与她惜别，忍住了泪躲进云层后，留一缕奶黄色的毯子陪她远航。

 

 

 

 

锅包肉怎么也没想到。

 

他怎么会想到呢。

 

 

匆匆赶来准备喊人起床喝药，那姑娘却是睡熟了的模样，柳眉弯弯，嫣红的小嘴勾起一个弧度。让他恍惚地以为下一刻你就会迷迷糊糊地睁眼，让他落于你澄澈干净的双眼里。随后软着嗓子央求逃过下午的训练。

 

近乎是怜惜一般的，向来沉稳的管家跪下了身，在你的头顶揉弄了一下。鎏金色眼眸中的光暗了暗，他轻声道：

 

 

“少主，该醒醒了。”

 

他等待着，屏住了呼吸等，等到那阴影落在他身上，你连一丝一毫的动静也没有。看不见的匀长呼吸——至少在锅包肉看来，像是一缕轻飘飘的烟儿，随着他的救赎一并走了。

 

礼仪得体的管家强忍着内心钻心似的痛感，无言地站起身，他立在你面前，面上仍未有什么表情。只是微微颤动的指尖出卖了某个沉在幻想中的人。

 

——

 

 

龙井虾仁到餐厅时只见锅包肉，忍不住蹙眉，用了较为轻巧的语气询问：“她可是有按时用药？玉茗山的新芽不错，想同她斗茶。”

 

锅包肉没有回答。

 

 

青衫公子看着人的眼里由淡漠变为痛苦。

 

“啪嗒。”

 

 

扇子落在地上的声响在空荡的大厅里格外刺耳。

 

龙井虾仁几百套小姑娘送来的茶具，像在那一刻，全部碎成陶瓷片。毫无生气地裂成一堆，像是永远拼不起来的模样。

 

居士愣了许久，弯腰捡起了扇，抬眸盯着门口的方向，——上次小姑娘就是从这儿进来的。

 

会轻扯着他的袖子，软软糯糯地像只乖巧的小兔子，性格却是跳脱，在某些事情上有着说一不二的原则，同他撒娇时的倔气倒是被抛到九霄云外了。

 

——

 

 

“居士，喏，我来给你送礼物啦！”

 

 

“居士！咳、咳咳，没事，无妨……我是想来问，居士今日有空吗？想和您斗茶！”

 

 

“居士，如果我死了，你会想我吗。”

 

 

面色苍白的女孩半开玩笑地说道，龙井虾仁立刻赏了你一记眼刀，凌烈的目光只把人弄的畏畏缩缩又只说自己只是开玩笑不当真。

 

 

“空桑有饺子熬得这么苦这么苦的药，你还怕我好不了吗？”

 

 

话虽是这么说。龙井虾仁深吸一口气，心脏处有着钝痛，但他无暇顾及。只觉得嗓子干哑地厉害，抿了抿茶忽的猛的咳嗽起来。

 

咳得眼眶微红，他急促地喘息着，生硬地望向腰间的香包——是你最后一次来送东西时顺带的。

 

他再没有机会来赴约了。

 

 

——

 

北京烤鸭在归来的路上发现了你。

 

小皇帝老远就看见心心念念的身影在惬意地晒太阳，忍不住甩开鸭宾鸭将们，朝你狂奔而来。少年恣意在天际下飞洒，橙色的发被风吹起，他的战袍猎猎作响。少年浑身披着光，奔腾的心情更如潮水一般汹涌上前，但他眼里的光自始至终只留于一人。

 

 

“爱卿——！”未完全表达完自己的喜悦，北京烤鸭猛的刹住了脚步，他瞧见你似乎是在休息。于是帝王轻轻地走着，生怕吵醒你似的。

 

 

北京烤鸭本嘀咕着你病了怎还准许在外边歇息的，他走近了看，你依旧是笑着的模样，发被轻轻吹起，铺在脸上有些凌乱，皇帝不禁探下身来梳理了一番。

 

 

“作为朕的臣下，………可要时刻注意仪容。”

他的语气过于温柔了，这般聪明的人，只是帝王之相不准轻易落泪。他像是哄小孩一般，手轻轻拍着你，连哽咽着的尾音都被少年隐藏地很好。鸭鸭们围着过来轻蹭你的手和脸，北京烤鸭只是竖起一根指头比了比：“嘘——轻些，莫要扰了朕的爱卿歇息。”

 

 

北京烤鸭想去碰你的脸，只是伸了又收回，帝王最后一道防线终是被击溃。

 

 

“鸭鸭鸭鸭鸭鸭鸭鸭鸭鸭鸭鸭…………！”

 

“说了多少次了，莫要再唤朕的小名！”

 

女孩机灵地转了转眼珠，眉开眼笑道：“好，知道了鸭鸭！明白了鸭鸭！”

 

 

 

江山不换他的爱卿。

 

 

 

——

 

你死了。

 

死在一个温和的下午。

 

会让所有人只觉得热可可浓稠地溜进喉间的舒适，和羽毛轻拍脸颊的柔和。

 

 

孟婆汤正在熬汤。听着青团春卷的细细啜泣，他只觉得心中有股无名之火。

女孩昨天还试着帮他熬汤，忙不迭地叫着“阿情阿情”。

 

她是阳寿未尽之人，在幽冥司未免会太过孤独。

 

无情发觉较为发酸的眼眶，避开了浓烟，依旧面无表情地煮汤。

 

 

“阿情，不要赖床啦……”

 

小姑娘苦恼地站在他的床头，弯下身尝试拍拍人的脸颊。后者蹙眉转过身。

 

“真是拿你没办法，那就继续睡会儿吧……”

 

——

 

“阿情，喝了孟婆汤，记忆真的会烟飞云散吗？”

 

无情垂眸望她，赤红色的眼眸与蓝色湖泊相撞，他抚去微微颤动引起的涟漪，只“嗯”了声，又提醒道：

 

“你可千万不能乱喝。”

 

女孩笑嘻嘻地答应着。又立刻帮他一起煮汤。

 

 

她躺在病榻上的样子像是一朵孱弱的花儿，一阵疾风骤雨便会打落枝头。

 

他替饺子来送药，她有气无力地抓住了他的袖子，带着点儿哭腔。

 

 

“阿情，你不要忘了我。你不会忘吧。”

“真希望下辈子你也能继续喜欢我。”

“你喜欢我吗？”

 

 

无情抽走了袖改为握紧她的手：“莫要胡说八道。先喝药。”

 

你却是固执着要一个答案，水灵灵的眼睛就那么控诉一般地望着他。

他垂下眼，自动跳过后一个问题。

 

“……不会忘的。”

 

一辈子也不会忘的。

 

 

这段记忆就像是在心底扎了根，纵然在彼岸花丛中渡个几千年，也不会褪色一丝一毫。

 

无情攥紧了汤勺，他竟是无能为力了。人死不能复生，这点他是明白的。

 

 

果真如此吗？可是无情，早已有情。

 

 

 

 

 

——

 

你死了。

 

死的时候是笑着的。

 

 

空桑所有食魂来为你送行。

有泣不成声的，也有缄默不语的。他们只是伫立在那儿，就足够哀伤。

 

下辈子也要在一起。

 

 

而明天的太阳，照常升起。

 

 

 

 

 

 

 

 

-完-

 

感谢阅读！

时间紧迫写的太乱了等我从学校回来再加几个人。